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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 小楼一夜听春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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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0-5-18 18:16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本帖最后由 大黄饼 于 2020-5-22 13:31 编辑

蒼競


前些日子蒼越孤鳴來了信,說到庭議上一些爭論,問他的意見,他撐著昏沉沉的腦子給他回了信,末了還特地提他一句,若是近日諸事繁忙,便不用來看他了。

他們兩個周旋許久,競日孤鳴到底鬆口,從山坳裡搬出來,住到附近苗寨附近。雖與寨中苗民有些往來,卻也自個兒樂得清靜。蒼狼見他讓步了,也不再強求,看著放心不少,來見他的次數不如之前頻密。

兩人不見面,飛鴻傳信倒常了些。

大部分是些瑣事,蒼狼說王府裡的,他便說苗寨裡的。偶爾也會夾帶些軍政事務,儘管他身邊已經有個御兵韜幫襯著,競日孤鳴覺得應是沒有他置喙的餘地,但真正遇了事,蒼狼仍是更願意信他的,他也不辜負了這番心意。

這陣子倒春寒,他上山採藥時遇了場急雨,風一吹就染了風寒。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兜兜轉轉好幾天,藥也吃了,病也養了,就是不見好。想也是從前裝得太多,失了一身武藝後,底子虛得緊,一點小病都反反复复的,折騰得他夠嗆。

值得安慰的是,蒼狼抽不出空來見面,他又是半個大夫,日子長了總會好,也省得那人平白生出無端的許多擔心。因此信裡他隻字不提,照例只挑揀了些無關緊要的事說與蒼狼知道。

卻沒想到,病才稍見起色,他出門就遇著了蒼狼。

那人沒穿那身厚重華貴的王族服飾,來時彷彿風塵僕僕,飛起的幾縷髮絲,凌亂地翹在風中。他踏著無邊落木向他走來,驚得競日孤鳴差點摔了手上的藥碗,蒼狼一言不發地默默替他接了過來,又握著他的手,口吻淡淡,語氣卻沉鬱地說道,“祖王叔,你消瘦不少。”

競日孤鳴輕輕一咳,倒也不是裝出來的,只是深知自己的確有幾分心虛,仍是故作鎮定地對上那雙浮著愁緒的眼睛,平靜地說道,“小王的乖蒼狼果然學壞了,看來寨子裡果然是有你安排的人。”

這話說出來,本是沒有什麼意思,競日孤鳴一早猜到,蒼狼苦心安排的地方,不太可能不放一兩個小眼睛。倒也不是因為他身份尷尬,蒼狼跨不過曾經痛不欲生也恨得刻骨銘心的那些過往,只是要讓蒼狼真正完全放心他一個人武功全無地生活在這麼些人來人往的地方。若不小心真的暴露了身份,總得還是有人在他趕來前保下他。

他知道蒼狼有分寸,不會告訴那些人他到底是什麼人,苗王一聲令下,只要說這人對孤王十分重要,你們好生看顧就行了。所以從一開始,競日孤鳴壓根沒有放在心上,日子照過,也不找蒼狼去證實。

如今卻是,說者無心,聽者有意。就見蒼狼臉色一變,眼神閃爍間,似有幾分焦灼與急切了,他慌忙抬頭,開口便要解釋,“祖王叔,那些人什麼都不知道,你要過的安好,他們平日里也不會匯報你的情況。我沒有監視你的意思,只是……只是……我擔心的就是發生今天這種事,你病了,我卻什麼都不知道……”說著說著,蒼狼的聲音低了下去,他大抵有幾分懊惱的,又生怕他對他這樣的舉動有了什麼想法,畢竟競日孤鳴先前的一生,缺不了的就是猜忌與監視。

只看他眼神一黯,竟像可憐的做錯事的小狗似的,瞧著有種尾巴耳朵一塊兒聳拉下來,垂頭喪氣地說道,“是我太過擔心了,今天回去,我便把這些人都撤了吧。”

看著蒼狼一副急得不成樣子的模樣,競日孤鳴不免生出了些許愧疚,他本就沒有生他的氣,現在倒是覺得不生氣都像是要對不住這情真意切了。

然而,他始終沒有說些什麼,他再清楚不過,即便是他與蒼狼之間,一些話說得重了,便覆水難收了。他望著他,那人真切而焦急的樣子,總歸不是裝出來,他心裡始終憂心著他,卻終究不知道怎麼做才能算對他好。

說到底,仍是他竟叫人這般牽腸掛肚的錯。

“我沒有生氣。”見他眼角漏了點笑意,不像在說寬慰的話,蒼狼這才鬆了一口氣。站在外頭風也大,他解下披風替他系上,又推著他進了屋子,動作小心翼翼的,戰戰兢兢地維持着溫馨的氣氛,怎麼看都還十分委屈。競日孤鳴見好就收,也不打算捉弄他了,就說,“那些人,你想留著便留著吧。”

“祖王叔……”

“也許哪天真有什麼事,要找人傳話也方便。”

聽到這兒,蒼狼才醒悟過來,競日孤鳴確實沒有生氣。他先是眼睛一亮,驚喜地看著他,隨後微微一怔,便又垂下嘴角,“你又在拿我尋開心,逗我就有這麼好玩嗎?”

“哈。”喝了藥,他又覺得有幾分睡意上湧,這本就有些安神寧心的功效,競日孤鳴沒想到蒼狼會過來,想再陪他說說話,卻提不起精神。蒼狼見他眉目間盡是倦意,只得扶他到床上去歇著。他懶洋洋地靠著靠枕,側過頭對那人說,“還記得以前小王身子不舒服的時候,你總會在我床邊陪著我。”

“你放心,我不走。”

過去許多的日子裡,他明知道自己在騙他的,可看著這人憂心忡忡,不敢打擾,又不敢遠去,乖乖地呆在他身邊,好似就能分擔他一些痛苦的樣子,心裡總也是暖的。如今蒼狼的擔心一如既往,更是情真意切,競日孤鳴莫名地覺得,上天總是眷顧他的。那麼多的恨,那麼多的痛,那麼多傷害與欺騙,到頭來,仍有這樣一個人,始終不離不棄,初心不改,真是何其幸運。

想著,他伸手握住了蒼狼的手,原來的小掌心,現在已經能夠牢牢地牽住他,修長而有力的指掌,竟是這樣溫暖。競日孤鳴慢慢地閉上眼,十指相扣,“以後,再也不會讓你這樣擔心了。”

=

他是被淅淅瀝瀝的雨聲吵醒的,醒來時天色已晚,雨不知已下了多久。今天還沒燒上炭火,屋子裡漫着一股陰冷的濕氣,他渾身上下卻暖融融的,半點不覺得冷。

蒼狼躺在他身側,支着腦袋,撐起半邊身子,競日孤鳴抬眼就對上過分專注與深情的目光。他替他這麼擋住了滿室的冰涼,體貼入微得叫人莫名悸動。

“怎麼不點燈?”

“怕擾着你了。”蒼狼伸手,幫他一縷一縷地理着睡得有些亂掉的髮絲,指尖翩然輕擦,滑過他鬢邊的皮膚,一時之間,燙得厲害。也不知道是他又開始燒了,還是這人太暖和。

競日孤鳴低斂眉目,稍稍地又靠過去了一點,額頭幾乎要抵到對方的肩窩上,一呼一吸間,濕熱的鼻息全噴灑在他的頸後,激得他渾身一顫。“今晚你要留下來過夜嗎?”

蒼狼順勢將他圈到了懷裡,似是無奈地嘆了口氣,鼻尖卻在他頸項流連不已,“競日孤鳴,別鬧。”

這話說的本有幾分架勢,眼下曖昧的氣氛裡,顛倒錯亂的輩份,又生出一種背德的旖旎。他伸出手,攀上蒼狼的肩膀,抬頭去看他,那人眼神一沉,目光卻亮得嚇人。競日孤鳴微微一笑,話都來不及說,就被對方急切地吻住,熟悉而溫熱的氣息交融,幾近令人窒息的悱惻纏綿。

他忽然發現,他與蒼狼真的好長一段時間,都不曾見面了。

魚傳尺素,似乎也足夠知悉對方的一舉一動,往日裡,難得幾回真害相思。到真正見了面,卻覺得筆下縱有千言萬語,都怕難寫滿紙思念成災。

競日孤鳴原以為,他這一生,也沒有什麼人值得這般牽腸掛肚的。

等蒼狼將他整個壓在了床榻之上,一回身,滿眼都是他居高臨下,充滿壓迫的眼神,他像是無意間點上了一把火,把對方所有的理智都瞬間燒成了灰燼。眼底浮出那抹閃動的光芒,就像野火燎原般,難以止息的慾望。

他也熱得很,彷彿又回到了前兩天,燒得整個人都迷糊了,全身酸軟乏力地躺在床上,呵出的熱息令人燥熱難耐。恍惚中,感受着衣衫一層又一層地剝下,蒼狼擁著他,親吻綿密地落下,他勾著對方的脖子,四肢無力似地,任由擺佈。

情慾漫上來的時候,他就像漩渦中的一葉小舟,浮浮沉沉的,腦子渾渾噩噩,不大清醒。

“祖王叔……”蒼狼的聲音,沙啞中藏了幾分隱忍,“你又開始發燒了……”他懶懶地應了一聲,尾音拖得老長。彷彿這是告訴他,他知道了。

似乎為著他身體著想,蒼狼竟真的不再動作,又慢慢地一件一件衣服替他穿了回來。競日孤鳴這才回過神來,意識到他方才說了什麼。

看著這人額前都滲出了汗,又是他挑起來的火,不禁覺得莫名愧疚,這病來得太不及時,蒼狼的堅持與固執,他卻是曾經見識過的。他伸著手,握住了對方的手腕,蒼狼迷惑地看著他,競日孤鳴覺得臉上燙得厲害,仍是牽引着他,至兩人小腹下方。

蒼狼一下子明白了過來,竟也開始有些不太好意思,一手摟緊了他,一手解下了褻褲,將彼此半硬起來的慾望貼到了一處,慢慢地捋動着。競日孤鳴抵不住哼出一聲呻吟,整個人猛地往蒼狼懷裡撞了進去,兩人像是纏在了一塊兒似的,火辣辣地一片,像是連帶蒼狼也燒起來似的,廝磨得彼此都有些受不住。

他覺得腦子熱得已經無從思考了,不由自主地搭上了蒼狼的手,無意識地隨著一塊套弄起來。迷迷糊糊的動作中,他聽得蒼狼粗重的喘息迴盪在他耳邊,像推著他跌進無底的深淵似的,底下的火燒得骨血都彷彿都要熔鑄到一起。忽然,蒼狼悶聲一哼,濕熱的鼻息激得他渾身一個激靈,快感如同電流竄過,自脊椎竄上了腦門,競日孤鳴頭皮一陣發麻,身子猛地一顫,竟有種驟然死去的空茫之感。

待得整個人都從餘韻中回過神來,蒼狼眼底已是一陣清明,似乎為難地看著他,既有懊悔,卻又掩不住情慾宣洩後的那點饜足。

“怎麼每一回,都像是被小王佔了便宜似的。”競日孤鳴微微一笑,懶洋洋地挨著蒼狼,半點都不願意動彈似的。蒼狼一時半會兒不知道說些什麼,抱著他,目光卻挪向了窗外,他見狀,隨口又接句,“這雨,怕是得下一整夜。”

“小樓……”

“嗯?”

沒聽真切蒼狼在他耳鼻呢喃了句什麼,他抬頭望向對方,這時,蒼狼回過頭來,垂下雙目來看著他,“我聽他們說,你現在不叫單夸了,改叫單小樓。”

“那名字終究破綻太明顯,住山里的時候倒還好,如今苗寨附近人多了,我如何好再叫那名字,便隨口起了個。”

“這名字倒有幾分眼下的意境。”蒼狼的聲音幾乎是貼著他耳畔傳來,聽得他又是臉上一熱,悸動莫名。“我明日再走。”

“嗯。”

完。


只要我一天不抽到兔兔,我一天都不會讓你吃到小王的兔兔!感受來自一個抽了三次一百抽都不出東西的人的憤怒與怨念吧!
整個靈感都是來自於“單小樓”這名字,你說叫啥不好叫“小樓”,我不知道為什麼,從以前就特別喜歡“小樓”這名字,總覺得這名字太過綺麗,又帶了點隱晦而含蓄的色氣。所以初初看見小王給自己找了這麼個名字的時候我已經開始了腦內一萬字。然而,最後為了讓兔兔合理地吃不上,我只好讓小王真的病了一回XDD
不過你們可以腦補後來兔兔吃上了——畢竟一夜聽春雨不是麼?反正我就是一天抽不到我一天都不會寫蒼競肉,就算放飛自我我也要去污鴻兒!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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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0-5-18 19:16 | 显示全部楼层
感谢太太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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