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章] [蒼競] 求心 (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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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0-7-23 10:02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這是一個前後兩任苗王互飆演技,飆著飆著就飆起了車的故事。(何

蒼狼......比較黑一點,OOC請慎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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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蒼競] 求心


自從拋棄舊名、散去一身功體內力,成為一個完全的普通人之後,他很少想起往事。

雖然不再養尊處優,食衣住行大小諸事皆需要親力親為……比起睡不安枕的過去三十年,如今他反而是夜夜好眠,幾乎再也不曾做過夢。

──可昨夜,他竟夢見了那個孩子。

還是那雙看慣了的、澄淨無瑕的湛藍眼睛,隱隱含著眼淚,祈求似地對自己伸出了雙手,輕聲索討道:「……祖王叔,給我好嗎?」

……不是都給了嗎?還想要什麼呢?

他這樣想著,於是夢中的自己也這樣應道:「已經都給你了。」

「不夠、還不夠……」少年聲音裡的哭嗓漸漸變重,伸出的雙手忽地捉住了他衣襟,施力將他扯近。

……所以是、想要他的命嗎?竟然連夢裡也不放過啊。

踉蹌一下,再抬眼看去時,眼前的孩子已經從記憶中青澀的少年模樣變成了那副他看不習慣的苗王裝束。他再次不由自己地開口問道:「……你、還想要什麼?」

「……要這個。」雍容華貴的苗王將掌心按在了他左胸口,俯下臉來,幾乎貼近他眼前與他平視。

──那雙眼睛,他永遠都拒絕不了的眼睛。

然後他聽見那個孩子這樣說了,「把你的心,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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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早上都在走神的下場,就是差點讓捕獸夾把自己的手指給夾斷。幸好縮手得及時,要不然……這食指跟中指怕是得給自己加菜了。

微乎其微地皺了皺眉,仍舊沒忍住嘆氣的慾望。化名為「單夸」的人因為蹲得太久,有些吃力地慢慢挺直起腰,緊了緊背上藥簍的揹帶,拍去了衣襬褲管沾染的塵土,這才將拆下的幾個獸夾都提在手裡,緩步回了自家小屋。

這幾天皆是沒來由地心神不寧著,他自己都說不上來什麼原因。莫非真是在同一個地方待得太久了便開始坐不住……?畢竟他的前半生,可說皆是被囚在牢籠中,早已過怕了這樣一成不變的日子了。

單夸忍不住輕笑地對著自己搖搖頭。怎麼人生際遇大起大落走過一遭……結果到頭來,教訓雖是學到了一些,最引以為傲的耐心反而卻折損了呢?

緩步回到那座只有名兒特別貴氣的瑯琊小居……突然發現屋前的柴扉竟是開著的,單夸不由有些懵。

這深山獨居,一般他出門前都會特別留意要帶上院門才對;不是怕人,而是怕山野中的獸類不慎誤闖入內,毀了他一院子曬晾著的藥草。縱使恍神,應該也不至於連門都忘記關……吧?

然而不等單夸細想更多,自家大開的裡屋門扇內中,一個再熟悉不過的高大紫氅背影……給了他答案。

──當今苗疆之主。苗王,蒼越孤鳴。

……他怎麼會在這裡!?

身後的聲響縱使再細微,仍是被武者敏銳過人的聽力給捕捉到了。蒼越孤鳴很快地便回過頭來,神情倒還是溫和有禮的,微微點頭招呼,「打擾了。」

單夸趕忙上前,屈膝便要行禮,口氣更是分外誠惶誠恐,「不知苗王大駕光臨寒舍,小人有失遠迎,還請苗王恕罪……」

然而話聲未畢,感覺身前一道勁風輕輕托來……便跪不下去了,只聽得那人低沉嗓音道:「孤王尚未自我介紹,先生怎知孤王是何人?」

……壞了。

單夸瞬間在內心懊悔地想咬掉自己舌頭,一邊仍是維持不疾不徐的語調解釋道:「苗王生得與千雪王爺有幾分相似,又兼貴氣威嚴,如此英雄少年……想來苗疆無人能出其右,是以小人才會如此推論。」

「哦?」

蒼越孤鳴輕笑起來,本就是俊逸面容,更又多了幾分這等年紀該有的明朗英氣,「千雪王叔告訴孤王,救了他的恩公是個滿腹學識的採蔘客;軍師跟溫皇先生也都說,單夸先生實在深藏不露。孤王原本就一直想抽空前來拜訪,可惜朝政諸事纏身……」言及此,似是刻意般停頓了片刻,才又續道:「本來如果孤王下旨邀先生入宮也不是不行,只怕先生覺得孤王輕慢。」

……要真等苗王下旨,他能一接到消息就天涯海角躲去了好吧!?

一番話下來,單夸面上謙卑神情絲毫未變,背上卻是已然溢滿了冷汗。

蒼狼這話說得幾乎是明明白白……他早知曉自己的真實身分,只是恐怕打草驚蛇,刻意等了這麼久,等自己真正鬆懈了警戒心,這才親自上門來逮人。

「苗王這話說得……可是折煞小人了。」謹慎地斟酌用字,單夸不想應,卻又不好不應,只能顧左右而言他,「小人實在才疏學淺,不過是早年先祖曾以書香傳家,所以薄有幾本舊藏罷了……那些舊書如果就這樣枯埋在書堆裡,也是浪費了。若能有人用得上,這些書才有價值,卻不是小人的功勞呀。」

「孤王也同意。真正有價值的物品……比起深藏在不知名的某處,當然更應該放在正確的位置上,才不顯浪費。」

蒼越孤鳴此話頗有深意,單夸卻不願推敲,只在門外放下了藥簍獸夾,趕緊進屋招呼道:「唉呀瞧我、平常日子疏曠隨性慣了,竟然連苗王駕臨都沒準備茶水……苗王請稍坐,小人先去燒茶。」

「先生一人獨居山中……竟是沒有別的人服侍照應嗎?」

蒼越孤鳴依言向一邊讓出了幾步,單夸這才看出他原先是在把玩著藥缽裡才剛研磨製好的藥膏。揣測不定蒼越孤鳴此番來意,單夸也只得笑答:「唉唷我們這種平凡人家,粗手大腳的,哪裡需要下人?要些啥,自己動手不就是了。」說罷提著茶壺跨出門外。

雖是山野陋居,當初決定居於此處時,他卻也真是特意花了一番心思去布置的。屋外簷下的陶製寬水缸上連接有長長竹管,自有天然山泉接引至此處,如此便能省下了每日提水的辛勞。

倒是沒想到蒼越孤鳴竟然也跟在身後出了屋子,像是當真十分好奇他平日怎麼過活似的,「此處水缸設計如此巧妙,先生確實匠心獨具。」

單夸勉強笑笑,「……苗王謬讚,不過是些奇淫巧計罷了。」

才汲滿了水,茶壺差點就被蒼越孤鳴搶了去。任憑單夸再三力陳不可讓苗王紆尊降貴至此……蒼越孤鳴還是對他皺眉,乾脆握了他的手端詳起來,「你的手上全是傷……怎麼搞得這麼狼狽?」

二話不說地用力拍開了那只熾熱得幾乎燙人的大掌,見蒼越孤鳴一臉明顯不悅,單夸這才反應過來……自己這舉動簡直可以算是大不敬了,立刻做出一副戒慎恐懼的神色準備跪地求饒,「小人知錯了!請、請苗王恕罪……」

搶先扶住了人,蒼越孤鳴似是特別看不慣他這副膽顫心驚的害怕模樣,終是拂袖退坐回桌邊,「罷了,孤王並無意令單先生如此困擾……就叨擾一杯茶,孤王也該回去了。」

拿不準蒼越孤鳴這番話究竟是真心如此或者又是作態設陷,單夸仍是燒上了水,一邊偷偷在心裡感嘆著──唉,他的小蒼兔也學會虛張聲勢了,是嗎?終究是……長大了呀。

略略有些走神,卻也不妨礙單夸仔細分出茶葉置入紫砂壺,沖上幾澆熱水暫候片刻,這才倒出碧澄茶湯奉至當今苗王面前,「金萱,不是什麼好茶……但風味獨特,苗王或可一試。」

此茶特色便是帶著淡淡的奶香與花香,眼看著蒼越孤鳴當真毫無猶豫舉杯便飲茶入喉……單夸鬆了一口氣的同時,卻也有著淡淡懷念的啼笑皆非、與再難以掩飾的愧疚酸澀,一同浮上心頭。

──才說他的小蒼狼長大了點呢,結果又是這樣沒有防備……如此單純的信任,還能輕易地便給祖王叔嗎?

繞過因著藥力發作而趴倒在桌上的蒼越孤鳴,單夸快手快腳地進房取出了藏在衣櫃頂老早收拾好、從來不曾撤下的包袱,頭也不回地就要開門出去。

雖然武功盡失……他既是一人獨居,哪裡能真的沒有半點防身?他不離身的香囊本是半劑迷香,只要搭配上藥引,能輕易放倒任何一個大漢。

可他在茶水裡下的藥引劑量並不多,尤以蒼越孤鳴如今三部寶典齊備的雄厚功體,更是沒把握能放倒人多久,得快些脫身才行……

然而他的手才觸到門閂,碰地一聲,木製門閂被重重壓回原處,力道大到讓人懷疑那塊木頭已然變形,「……該說,孤王一點都不覺得意外嗎?」

心跳瞬間空了一拍,根本不及回頭,一雙健臂已經一左一右,將他整個人囚在了門上,單夸這回是真正的冷汗涔涔了,「苗、苗王……這……」

背後那人語調倒還是相當悠然,「孤王準備離宮時,恰逢溫皇先生來訪。他聽聞孤王是要來商請先生出山,特別給了孤王一個防身的香囊,據說配戴著便能百毒不得侵擾……畢竟山中毒蟲蛇蟻還是挺多的,單先生說是嗎?」

……神蠱溫皇!單夸心裡瞬間飆過了一百零八步殺死溫皇的好棋,簡直到要與他不死不休的程度……可且不論要如何收拾溫皇,為今之計,卻是得先設法解決了顯然是怒火中燒的某苗王才行。

──然而還沒等絞盡腦汁的單夸想出託辭來開口圓場,蒼越孤鳴卻搶先有所行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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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0-7-23 10:04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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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0-7-23 10:05 | 显示全部楼层
雲收雨歇,兩人皆是劇烈喘息不已,相依著閉目歇息了半晌。這一番雲雨下來,連外衣都沒脫的競日孤鳴大汗淋漓一身狼狽不堪,蒼越孤鳴見狀,打橫抱起了他,熟門熟路地直接走進了瑯琊小居的臥房。

競日孤鳴忍不住問道:「王上好像、對這間屋子相當熟悉……?」

「你還沒回來之前,孤王便已經查看過整間屋子了。」將人放坐在床沿,蒼越孤鳴蹲在他面前似笑非笑,「當然,也包括你藏在櫃頂的行李,你的準備相當齊全啊。」

競日孤鳴還沒回答,蒼越孤鳴又接下去數道:「你屋裡的藥草,或揉製或研磨,幾乎都配成了藥丸藥膏。今日出門也是為了去收拾藥圃,順帶把散放的捕獸夾給收回來吧?畢竟你就要離開此地了,再有獵物誤入也沒有用處,孤王說的對嗎?」

被戳破了正要遠走高飛的打算,競日孤鳴也不惱,只是輕輕嘆了口氣,「山長水闊,既已相隔遙遠,王上又何苦糾纏……」

話沒講完就被蒼越孤鳴重重吻住,順帶在他唇上輕啃了一記做為懲罰,「待著。」說罷便脫下華貴紫氅,扯下髮間那些琳瑯的掛飾配件,捋起衣袖走往屋後的灶房方向去了。

靜靜側耳傾聽,蒼越孤鳴應該是正在生火燒水,競日孤鳴實在累得很了,有些恍惚,一直到注水入桶的聲音傳來,才赫然把他驚醒。

溫熱的布巾很快地貼上他面頰,蒼越孤鳴扶起人退下了粗布外衣,接著探進裡衣輕輕替他擦拭著身子。競日孤鳴乖順地任他動作著,卻不由有些想笑,也沒想太多便隨口說笑道:「想不到王上萬金之軀……竟然也會自己燒水?」

蒼越孤鳴的語氣仍舊淡定自然,像是說起一件再小不過的事情那樣,「吾少也賤,故多能鄙事。」

競日孤鳴卻是瞬間反應了過來,掛在面上的笑容不禁也滲進了些苦澀──是啊,這孩子,曾經吃過的苦又何嘗少於自己?

下意識握住了那雙如今也是滿佈厚繭的手,競日孤鳴輕道:「……怎麼好意思讓王上服侍?」

蒼越孤鳴只是對他挑挑眉,「難道孤王以前沒服侍過祖王叔嗎?」

被這樣反問……競日孤鳴還真的是沒話可以反駁。而說笑之間,蒼越孤鳴的手探到競日孤鳴下顎,輕捏了一下。競日孤鳴何等玲瓏心思,瞬間便領略到了蒼越孤鳴的意圖,卻是有些猶豫起來。

然而蒼越孤鳴並沒給他任何後悔退縮的機會,直接逼近了他。競日孤鳴本能地閉上眼,只能任由蒼越孤鳴用手巡梭似地撫過他眉眼、鼻尖、唇瓣……再到耳後停駐了下來,用指尖像在摸索著什麼。查覺到競日孤鳴越發緊繃,蒼越孤鳴安撫似地用吻落在那輕顫不停的睫毛上,隨即不再遲疑地揭下了競日孤鳴臉上的人皮覆面。

近午後,屋內的光線略是黯淡,長年不見天日的肌膚也明顯看得出比身體他處都更加蒼白了些……但仍舊還是蒼越孤鳴自小便看慣了的那副眉目風流、未語先笑的俊秀模樣。

──蒼狼,會用什麼樣的眼神看著自己?

是帶著怒火與恨意的、抑或是帶著痛苦而譴責的?競日孤鳴又想起了,後花園兩人決戰的那一夜,那雙恨得深沉的、絕望的藍眼睛……他連夢裡都不敢面對的眼睛。

競日孤鳴猜不出,亦不想再猜,索性裝聾作啞閉眼不看。能感覺到蒼越孤鳴將他放倒在床上,抬手開始解他的衣物。

方才一番急雲驟雨,情切之時自然管不了那許多,競日孤鳴身上本就只剩下一件裡衣勉強半遮半掩著,現下再被退去,便是真正的一絲不掛了。可蒼越孤鳴脫了他裡衣之後,卻只是將雙手支在他臉旁兩側,沒有再動作,競日孤鳴不由感到有些奇怪,只好試探性地開口問道:「……王上?」

蒼越孤鳴沒回答,只是動作輕緩地撫上了競日孤鳴胸前──那處有一道自脇下貫穿而出、他親自留下的刀傷。競日孤鳴早年總是佯裝著體虛病弱,幾乎是嬌養在王府裡足不出戶,少見日曬的一副身軀,衣下的肌膚自然如白玉那般雪淨滑膩,便越發顯得那處傷口格外怵目驚心,雖然險之又險地避開了要害……卻還是留下了緊緊貼著心口的疤痕,形成難以抹滅的印記。

蒼越孤鳴指尖使了點力氣壓下,競日孤鳴忍不住低低地哀叫了一聲──傷口雖然癒合了,卻是脆弱宛如新生,禁不起外力摧殘。他還閉著眼,看不見對方的表情,只聽得蒼越孤鳴輕輕問道:「會痛?」

競日孤鳴不知道要如何回答,然而蒼越孤鳴似也並不在意他的答案,繼續自言自語般道:「我以為你從來不會覺得痛……祖王叔,你告訴我,殺掉『我』的時候,你會不會痛?」

啞口無言。蒼越孤鳴又道:「你我分明是生死一決,最後你卻傳功於我,接著轉頭就走;地門之亂,你本可袖手旁觀,卻仍舊相助了……分明放不下心,為何還是轉頭就走?」

某種溫熱的物體靠上,扼住了他頸脖。饒是曾經如何能言善道,競日孤鳴卻是無法回答,不論是蒼越孤鳴的任何一個質問……他都無法回答。感覺得到頸間的壓力逐漸加大,蒼越孤鳴的聲音卻是越發輕緩,似是下定了某種決心,「……睜開眼睛,看著我。」

……罷了,反正終究一死。當初自己本就應該死在蒼狼手裡,如今不過是迎來註定的命運而已。

順著要求睜開眼,這才發現蒼越孤鳴竟是俯下了身子貼近過來,兩雙眼相距不過寸許距離。見那雙琥珀眼眸裡清清楚楚地映入了自己的臉龐,蒼越孤鳴竟是笑了起來,是那樣明亮的、無憂的,猶如競日孤鳴記憶中那個永恆純善的溫柔少年,「祖王叔,跟我回去吧。」

競日孤鳴只能再度緊緊閉上眼,徒勞無功地試圖阻止眼中過多的溫熱液體漫延而出──自從九歲那年之後,他已記不起自己有多久不曾哭過,「……傻蒼狼,你應該……殺了我……」

蒼越孤鳴的聲音充滿感嘆,低頭淺淺地啜吻著他的眼淚,致命的雙手從頸側鬆開,捧住他臉頰自下顎撫至嘴唇,最終用左手覆上了競日孤鳴雙眼,「……我好像還是第一次看見祖王叔哭呢。」

競日孤鳴緊緊握住了蓋在自己眼前的那只手掌,停不下來的淚水卻是越發洶湧。他只能像就要溺斃的人那般朝蒼越孤鳴伸出手,迫切地尋求著唯一足堪支持的依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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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0-7-23 10:05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行雨 于 2020-7-29 14:39 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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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邊多了一個人,他怎有可能睡得著?

前日被那樣折騰了大半天,競日孤鳴仍是在天明之際便睜開了眼。

狹窄簡陋的木板床鋪僅僅容得下一人,然而近在咫尺的吐息、腰上微沉的重量……在在提醒著自己,還有另外一人的存在。

這孩子倒心寬……居然真正睡熟了。藉著微曦晨光,競日孤鳴打量起枕側苗疆年輕帝王那張可謂相當英俊的面容。

原本真的覺得有些陌生的。可卸去了那堆繁複華貴的衣飾配件……散著紫黑長髮、因為熟睡而放鬆下來的臉孔,便依稀有了舊日影子。

年輕苗王本該飛揚的眉宇間已然有了幾道溝壑,他直覺伸出長指便想去撫開那摺痕……正巧對上蒼越孤鳴睜開眼睛。

無言相視半晌。看某人這勢態似乎是一點都不介意跟自己繼續對看到天荒地老……競日孤鳴只得輕咳一聲,開口打破沉默,「……王上睡得這麼好,看來是挺滿意小人這木板床舖……」

坐起身,蒼越孤鳴像是毫不在意自己的半身赤裸春光外洩,只是隨意地扒梳起散落的額髮,給了句看似牛頭不對馬嘴的回應,「孤王本來已經決定,如果睡醒了又沒見你……下次必然要拿鏈子來鎖人了。」

……這是威脅的意思嗎?競日孤鳴決定充耳不聞,「王上一夜未歸,宮中必然大亂,還是趕緊……」

「你現在能自己下床走嗎?」蒼越孤鳴直接打斷他,語氣溫然,像是當真與他有商有量那般,「或是要孤王抱你走?」
……這是威脅、明明白白的威脅!

競日孤鳴一時啞口無言。反應過來之後不由得滿心的感嘆,若不是還渾身痠痛,估計要邊捶床板邊呼天搶地,「……以前小蒼狼不會這樣無賴的,小王不記得這樣教過你啊……」

那雙湛藍的眼眸注視過來,順勢將人拉進了懷裡。蒼越孤鳴也換了稱呼,口氣格外地意味深長,「祖王叔確實……教會了孤王很多東西。」

頓時只有種想扶額的衝動,而競日孤鳴也確實這麼做了。

努力營造而出看似輕鬆的氣氛在瞬間便消失殆盡,拾過腳邊的單衣套上,競日孤鳴從蒼越孤鳴懷裡推開半臂距離,坐到床沿,抬起手蒙住了自己側臉,「小蒼狼啊……」

從掌下傳出來的聲音輕輕,彷若嘆息,「你的心意,小王能夠明白。但小王實在是不想、再回去那個牢籠啊。」

現今的苗疆之主兀自沉默不語,只是復又收攏雙臂將人緊緊擁住,可不過半晌,竟是乾脆地主動將人給放開。

突來的態度轉變太大,競日孤鳴不由訝異地抬頭看向他。

「……每一個夜裡,孤王總是懷疑,是不是因為自己……終究還不夠成熟強大,所以才沒有辦法守護好重要的事物。」
幾經變故滄桑,那雙湛藍眼眸或許不再天真拙稚,卻依舊是那樣的純粹;但競日孤鳴不敢再看──那其中的水光朦朧柔軟,會令他心碎。別開了視線,便聽得蒼越孤鳴輕輕道:「……祖王叔,你走吧。」

沒等錯愕的競日孤鳴開口,蒼越孤鳴很快又接著說了下去,「孤王這次不強求你跟孤王回去。只是,如果我能夠再遇見你……到那時,請祖王叔不要再拒絕我,好嗎?」

——依舊是那個天真的蒼越孤鳴哪。

競日孤鳴唯有苦笑,「好。」

不再猶豫地起身下床。一步、兩步……他知道身後有目光追逐著——那個孩子會目送自己離去,如同後花園對決那一夜。

本該疾走的步伐在門前遲疑下來,終究還是邁不出去。競日孤鳴忍不住在心底對自己嘆氣,用細若蚊蚋的聲音自言自語道:「下一子,該如何落呢?小王竟又遲疑了……」

然而話聲未落,人已經再次陷入那個熾熱的懷抱了。

蒼越孤鳴從背後緊緊抱著他,撒嬌也似地在他耳畔低聲細語,語氣卻是那樣的執著,「祖王叔……那麼,讓蒼狼一步好嗎?」

「小蒼狼這不是已經先行了嗎?」

這孩子!以退為進倒是……學得挺好的。競日孤鳴又氣又好笑,更多的卻是認命般的如釋重負感,「……小王實在應該向王上討個太史來做的。」

天外飛來一筆,饒是與他朝夕相處了十來年的蒼越孤鳴也猜不透,「……祖王叔?」

蒼越孤鳴自然不可能知道那個夢,競日孤鳴也不打算向他解釋,只是笑嘆一聲,將手覆在了蒼越孤鳴環住自己腰間的手上,「這盤棋……小王認輸了,帶我回去吧。」

──夢中的那個孩子,終究還是來到了他的面前。那個孩子這樣說了,「把你的心,給我。」

而他總是沒有辦法拒絕那雙眼睛的。






[求心]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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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明給了兔兔一個又黑又狂的霸總劇本......但是他怎麼還是好甜啊TwT
(王爺表示(。

多年不開車,為了給我餅投餵,這次真是用盡體內洪荒之力燉肉了,不好吃請原諒我吧_(:3>ㄥ)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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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0-7-26 01:42 | 显示全部楼层
我的我的我的!好吃好吃好吃!!!【吧唧嘴
这个披着兔皮的狼,装弃犬眼巴巴瞅着王爷,这谁顶得住,啧啧……兔就是这样,黑也不可能对王爷下多狠的招,顶多就睡服,这样好【拇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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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1-9-28 20:06 来自手机 | 显示全部楼层
兔子就是心肠太好了,偶尔腹黑一点也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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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1-10-17 15:57 | 显示全部楼层
princessdsb 发表于 2021-9-28 20:06
兔子就是心肠太好了,偶尔腹黑一点也不错

嬰兒車一輛~不嫌棄就太好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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